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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煮月亮,你想往里面加什么

作者:赵瑜

小时候,做过很多和月亮有关的事情。
其中最有趣的,莫过于煮月亮了。
大概是在一个月圆之夜,我们一群小孩子玩起了捞月亮的游戏。最小的那个孩子是军停,他在最后,用手捞到了月亮,双手认真地捧了好久。
在菜园的河边,我们找到了一个搪瓷盆子,大概是前几天捉鱼的时候,有人扔在这里的。我盛了一盆水,高兴地让军停把月亮放到盆子里。
军停把双手放到盆子里,一会儿,那水就平静了,月亮果真就在盆子里了。
“接下来呢?”赵四儿看着那盆子里的月亮问我。
煮月亮吧。
我这样想的时候就开始号召大家去捡拾柴火,我要生火煮月亮。
这一群孩子不知道我到底会煮什么样的好东西给他们吃。我大声地对他们说,月亮煮熟了,大概会变成很多东西。
国子问:“会变成苹果吗? ”我说,会的。军停问:“会变成西瓜吗?”我说,会的,因为月亮是圆的,只要是圆的都可以变出来。于是,一群孩子就在那里看我表演。
我煮啊煮,煮啊煮,把月亮煮到了云彩里。
不知道为什么,那天晚上的云彩突然不肯放过月亮,我们等了好久,那月亮也没有出来。
直到一个月以后的一天,我们又玩起了捞月亮的游戏。
我们又一次把月亮放在了那个搪瓷盆子里,生着了火,开始煮了起来。
那火在秋天里像一种语言,与盆子里的水交谈。
赵四儿的兜里有半块没有吃完的红薯,就问我:“能不能煮月亮的时候,顺便也煮一下这半块红薯?”我答应了他。等着那红薯煮熟了以后,我们这些孩子都争着吃。赵四儿让我先尝了一口,那红薯果然很甜,我就说:“甜,有月亮的味道。”
再后来,我们在煮月亮的时候,还煮过苹果、梨、李子、橘子、芋头、山药、红萝卜、荸荠、藕、花生、大枣等。我们这些孩子,每一次煮完东西以后,都会向别人夸耀,那些食物有月亮的味道。
从童年的某一个夜晚开始,我一点一点地成长为现在的样子。
我仿佛一直就是一个煮月亮的孩子,一边煮月亮,一边往盆子里加入了灰尘、成长、心事、追求、思想……我不但在煮月亮,同时也煮了自己的时间,把那些岁月煮成了温暖的记忆,把庄稼煮成了自己的文字,把城市煮成了自己的家,把街道煮成了画面……
  如果你路过我的这些文字,那么,我想告诉你:“我正在煮月亮,你想往里面加什么?”

文体:记叙文
来源:《天天爱学习(四年级)》2014年 第34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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